向着光辉的季节——Key,以及其它
早在数年之前我刚接触《Air》的时候,对于“Key”的存在,我是毫无所知的。我只是一个单纯的日本动漫迷,每天看着电视和咨询杂志的介绍,然后留意到这样的一部作品,并将它看完了而已。
《Air》并非是我动漫旅途的起点,也不是终结。在那之前,我就已经在互联网上接触了不少日本的动画作品。那准确的时间大概是从二零零三年开始,从热门的长篇《犬夜叉》、《火影忍者》等等,直到不那么引人注目的短篇《爱的魔法》、《忘却的旋律》——说到这里,可能知道的朋友们已经有所察觉——是的,这些都是当时“动漫情报”节目中推荐的作品。那时候上海电视台的音乐频道才刚刚推出“动漫情报”节目的日播版本,我与当时的同桌好友就迅速成为了此节目的铁杆观众,尤其是每周三、周五对日本最新动画剧集的介绍节目“烫碟区”更是令我们大饱眼福。从小到大,中国的动画片只能用“悲剧”来形容,除却《灌篮高手》、《圣斗士星矢》以及部分从欧美引进的经典译制作品之外,我们就一直被强迫停留在低俗幼稚的世界里——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看,只是就这样与最具形象表现力的影视艺术形式失之交臂,不免有些可惜。所以当《动漫情报》进入我们的生活之后,很快就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仿佛眼界一瞬间被打开了,太多过去不曾见过甚至不曾想过的东西都迅速地被传送到脑里。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但当时的情形确凿就是如此,即使只是通过电视栏目的简单介绍了解剧情,我们也已经走在了时髦的前面。至于后来互联网上铺天盖地的动画资源与资讯,那是我们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我也不由地想感慨一些什么——对比昔时求识若渴的世界与信息多得只教人难以取舍的如今,我大概只能叹息。
虽然当时我也有上网,但“烫碟区”的更新依然是我获取动画信息的最主要方式。犹记得最初节目的主打是周三的《犬夜叉》与周五的《钢之炼金术师》——尤其是后者,被时人评议为十年不出的名作——因为这原因,这两部动画也是我最先从网络上下载来观看完成版本的(其它很多都只看“烫碟区”的介绍而已)。值得一提的是,当时网络上的动画资源实在不多,很多动画都是我几经辗转才搜索得来,实在是不怎么容易的。现在《犬夜叉》的许多情节我都已经记不清楚了,但《钢之炼金术师》的情节却都还历历在目——毋宁说是一种情结,用哀伤叩开心扉、冲走蒙昧。直至今日我都不不打算否认,那是我“懂事”最初的开始——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与接下来的主题毫无干系。二零零四年十月三日——我至今还记得那个日子——那一天是《钢之炼金术师》的动画结束连载,我在贪婪大陆发了一个“永远铭记这一天”的帖子。计算起来,恐怕在那之前我就已经与日本的动漫画结下了不解的缘吧。
尽管篇幅不长,但“烫碟区”节目中更新的动画确实是最新、最快的——当然,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那时候实在没有这方面的知识与概念。我甚至从来都不知道日本的动画是一周制作一集,且制作与播出同步进行的,只以为那都与中国“大片”是一样的,在片厂里加工完毕之后统一拿将出来一遍又一遍地滚动播出。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日本动画的制作更新与“烫碟区”中的节奏是一样的,随着季节的交替,一批旧作下线,而另一些新的作品则被替换到原来的档期上去。不过那时候对于这些情况一无所知的还只道节目中绍介的便是日本动画片的全部(实际上不过是九牛一毛)——而且即便如此,这些数量对于生长在中国土壤的我来说,已经是令人惊讶的天文数字了。
而究竟是什么时候,终于让我接触到了《Air》这个将要直接与间接地影响我之后的写作风格乃至人生历程的作品,我却有些淡忘了——大抵这数字较如今依然在我身上残留的那些真切的东西而言,是微不足道的。我只记得是在动漫情报的配套月刊《Comic Station》上的“经典百分百”栏目中见到的这个作品,当时《Air》已经全部播放完毕。回想起来,那篇文章的执笔者大概便是安倍鹰久,《CS》中也只有他对作品的分析能够如此触动人心。总而言之,在电视与杂志的双重攻势下,我开始注意到这一部安倍鹰久口中的“催泪弹”,并来到百度的Air吧,进入之后将影响我至深的一个领域——借用天苍妙的话来说,那里是“百度Key域”。这么一回想,时间倒清晰了,那时候是二零零六年一月。
说句实在话,那时候的我对于现在天苍们(其实我自己也曾经一度这样,在死神与Bleach吧至今可以翻到我对《Air》的各种推广与评价)挂在嘴边的“泪系AVG”剧本其实是毫无概念的。不要说当时的我根本不会去关心剧本的特点与作者,甚至对于《Air》本身的情节,都是有些疑惑的。一部文艺作品,仅仅是为了赚取观者的泪水而被创作出来,不论它表达了怎样的内涵与精神,不都太过狡猾了吗?一个艺术形象,仅仅是为了触动旁人的感伤而被创作出来,不论她演绎了怎样的故事与人生,不都太过可悲了吗?我并非不晓得落泪,而是不明白,人们为何要去产生一段明知只会有悲哀的回忆,并深深地沉浸于不可逃脱的忧伤之中。
国内对于Key系作品的重要考据研究者——天苍妙,从来不向我掩饰他对麻枝准的那份厌倦。用他的话来说,便是“麻枝的东西就是弄教材啊、温暖啊、理想啊,太那啥了”,“就是做一个人生教材什么的”。这话在现在看来是不差的,作为一个剧本作家的麻枝准惯常于站在世界的至高点玩弄着他创造的一切——当然,被他玩弄着的还有观者脆弱的神经与泪堤。麻枝准总是建立起美好的东西,再将那所有的真善美全部亲手导向毁灭。透过这样的方式,麻枝准得以将他想要传达的事物直接地烙在旁观者的脑里,并导引我们去珍惜剧中人无法保有的微小幸福。或许这就是天苍妙口中的“教材”的具体涵义吧。但我终究是今非昔比,对于那时候的情形,我恐怕只能不甘心地道一声:“麻枝,你赢了。”昔时的我,就完全地沉浸在这忧郁的世界里,想着那些“人生与幸福”的事情,却没有发现自己的人生正悄然而逝。这里有一个小的插曲,三年级面临升学时,我兀自徘徊在《Air》的世界里不能自拔,这时候我二年级时候的语文老师——一个被其它任课老师戏称为我干娘的女子——就这样走进了那个永恒的世界(笑),用微妙的牵绊带我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回想起来,那还真是一个“任何人都能造访”的,“不会结束,因为已经结束了”的世界呢(大笑)。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Key”的东西在国内都只是非常小众的艺术。“忍受着与主流ACG作品之间人气差距的同时,在心里将这些鲜有人来关注的作品价值无限拔高”,这在现在看来固然是毫无趣味,但却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是《Air》爱好者的日常生活与自我安慰不可或缺的途径。最初来到Air吧的时候我还兼任着Bleach吧的吧主一席,但不久也因故辞去,加入到百度Key域自我安慰与自我实现的行列之中。从那时起,我就开始管理着两个至今依然冷清的讨论区——纷飞大雪中的伤感童话《雪之少女》,以及同样发生在冬季的,述说着忘却与寂寞的悲哀世界《ONE-辉之季节》。
这两部作品现在大概已经广为人知了,但在三年多以前,试到KeyFansClub以外的社区去研讨这些,则少不了一群人茫然的面孔。这两部作品与这两个贴吧之中,“雪”已经给我留下了太多的回忆与故事,而“ONE”对我造成的影响与改变,才刚刚开始——故我对它的描绘也想从这里开始。
百度Key域出现过两个关键性的人物,他们都为《One》的推广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第一个人是Air吧零六年初上任的吧主观铃之守望者——尽管他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扑朔迷离,他对作品的介绍与解释也总是模棱两可,甚至使得包括我在内的许多人将《One》错误地与秋季联系在了一起,但他依然是让《One》在百度的一般受众中普及开来的最大功臣——包括《One》的贴吧,也在他的支持下,由我建立起来。因为《One》至今都没有完整地动画化的原因,贴吧的人气至今都不很高,但有一点我仍然非常欣慰的是,正因为没有动画化,《One》的贴吧依然保持了Key域最纯正的Key系气氛——或许这与它的制作时间也有关系,让我觉得这一部名义上非“Key”制作的作品却保有了最多的“Key”最原始最纯正的灵魂。这些年以来,随着萌文化的渗透性影响以及浅显的动画化作品的大量泛滥,太多的东西都已经失去了他本来的模样——这些失掉的东西,也包括Key和百度Key域本来的模样。当漂亮变成“萌”,当性格变成 “属性”,当首任的社长饮恨离开会社,当首席的画师也放弃自己的风格,我们要怎样重新认识Key的模样?当喜欢变成“萌”,当键子变成“喷子”,当贴吧从惬意的家园变成嘈杂的茶馆,当Key从少数人的艺术品转化成大众的玩具,我们要怎样再次看清键子的未来?每每想起这诸多的改变,总不免有些失落与沧桑的感觉。但若是从事物发展的科学道理和互联网及ACG产业的现状来看,我们又不得不接受这不断改变着的一切,去“找到下一件愉快和开心的事情”(笑)。
言归正传。随着作品的不断普及,常识性的知识已经不再具有任何价值与魅力。即使是百度贴吧这一大众化的交流平台,也已经开始有少量的精英份子不再满足于守望以及他所代表的显性和周边性研究。这时候为这些有着较高热情与追求的键子们指引前进道路,打开了百度Key域新局面的人就是天苍妙。他和他所代表的对于作品进行更深层次的分析与考据的学派,也就是我所谓作品的“隐性与内涵性研究”,已经对百度Key域造成了深远的影响——并且还将继续持久地影响下去。如果说守望与天苍都是英雄的话,那么我认为守望是时势造就的英雄。在消息闭塞、资源匮乏的旧时代里,守望的键学常识以及键社资源的发布就宛如灯塔一般照耀了我们前行的道路——他几乎完美地完成了历史赋予的使命,直到历史不断前行的车轮将这些陈学旧识全数抛在了时代的后面。而另一方面,天苍妙则是造时势的英雄,在相关讨论逐渐公式化、低俗化,失去新意与其固有价值的时候,天苍妙的出现好比破天而起的日月,为百度Key域的所有人打开了新的视野,展示了全新的键学理论与可能性——但说来惭愧的是,那时候的我并没有留守在原来的位置,随着对于动漫画的兴趣逐渐淡去,我网络生活的中心也开始向新战国联盟转移(当然,这个转移给我带来的积极影响是无比巨大的,这些都且不论)。
所以当有幸进入飞狐军火汉化组,参与《One》汉化版的制作之时,我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一个当了三年ONE吧吧主,却始终于此一无所知,甚至几乎抛弃了键子的身份,连“Key”这个名词曾经带给我的感动都主动或被动地忘却的人,究竟为什么会回到这昔日的起点,因为什么的吸引而重新降临到这个缺席已久的世界?突然之间再次接触到这个再熟悉不过的陌生事物,我的思想又将何如?这是我想知道的,我想也是在之后的时间里我将要知道的——说得更直接一些,则是“我正在努力感受的”。
于是这些最新的感受,就贴在这里,聊为里程之计。
在《One》的游戏过程中,总有一个声音在我耳畔喋喋不休,那是天苍妙的娇喘声(误):“哼,麻枝准也不过如此。”这个久弥直树的狂热崇拜者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将我拉向与麻枝准的作品对立的一侧,去体会那个他神交的老师,那个孤独的男子,“Key”最初灵魂的所有者久弥直树。尽管我不愿意欣赏与崇拜作品以外的东西——也包括作者本身——但就我目前已经看完的几个人物的故事剧本来说,天苍妙的话无疑是正确的。久弥直树在《One》之中表现的才华与灵感都完全的盖过了日后大出风头的麻枝准。我甚至想说,虽然企划来自后者,但整部作品出彩的地方,甚至是弥漫的气质,都无一例外地来自前者。
在长森瑞佳线中我们可以看见麻枝准日后写作特点的影子。首先维持简单快乐甚至有些脱线的气氛,接着大刀阔斧地加以摧残,最后以一个有些突然的抱拥将所有人的情绪提升至顶点——这是一个典型的麻枝准式的创作手法,亦即“亲手夺去自己创造的美好”流催泪术。这一系列的剧本在之后获得了相当大的成功,很多压轴的“名场面”也都成为经典,但当时的麻枝准功力却远未精纯,只给人以一种矫揉造作的不协调感。相比之下,久弥直树的作品则平淡得有些可怕——随着情节的深入,孤单与寂寞的线索层层铺开,一种浅浅的忧伤感觉贯穿始终。这样的剧本没有一波三折的跌宕起伏,也没有强有力的教人潸然泪下的位置,却使得我观后回想起来,总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无力感觉徘徊在心头。
“我现在已经不需要糖果了。”
“你有很多吃的东西了?“
“我不需要那种东西了。”
“为什么?”
“这就是变成大人了啊。”
“我不懂。”
“你不会懂的。因为你一直都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啊……”
在《One》故事的最后,有着这么一段字里行间都充满了童心的对话,但这数行字却将一切都导向那童心的对立面——第一次看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就有了一些感触,于是将游戏最小化,面无表情地在QQ上对天苍也打出这样的一句话:“或许我已经不再需要糖果了。”我已经不再为童话落泪,这就是变成大人了吗?我不知道,但对于麻枝准,对于这个豪爽地化不可能为可能的男人所创造出来的大起大落,我是已经有些累了、有些倦了。或许人的一生也是这样,经历了太多的风浪之后,依然能够打动人的都是生命里最细小的东西,譬如一个慢慢改变着的神情,一个悄悄进化着的心境——当然,还需要共鸣——所以看《Clannad AS》动画的时候,我依然忍不住在朋也送走父亲的地方痛哭了。但要我为他们一次又一次“突然”消逝的幸福而伤感,现在麻木不仁的我,却发现自己早已经做不到了。
这应该还是第一次吧,在通关一个游戏之后的结尾处出现自己的名字。或许这也是值得纪念的,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天苍妙、甚至许许多多原本并不起眼的后辈与新人们,此时此刻都已经在这一个领域内远远地走在了我的前面。看着天苍妙的剧本与游戏制作的一点点完成,我在欣喜之余总不免有些伤感——因为这毕竟是我曾经积极投身其中,后又不无遗憾地选择放弃的梦想。
不由感觉有些沮丧,又有些好笑。在国内的许多领域里,我的名字或许都还在“前辈”之中保留着一席之地,但从来都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高人”。难道是我一直太过执著于闻道的先后,竟无意间忽略了术业的专攻吗。
和月清岚
二零零九年六月八日
哈哈,来看看你的blog哦,“二一”兄~不介意吧!
我介意你喊那个莫名其妙的名字。
背景音乐是什么啊?
汐。然则你是哪位……
汉化游戏么…真佩服你XD
clannad一直放在电脑里没看。该死的我没有时间……
考试加油。
摊手 岚岚看到的星星是什么颜色的呢
你又银英了?不好意思我没听懂……
某什么都不知道
吉跋猫
1.我终于找到留言的文本框了
2.你的QQ签名真搞笑,如同僵尸反复站起来……
3.鸟之诗很好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