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块蛋糕
序
少年时的我曾以为自己什么也不会失去,因为记忆所及的一切都被父亲藏了起来——不论脚印、乳牙还是书籍玩具,都妥帖地收在一起,随时可以察看。然而岁月从来无声地累积,待到真启封时,回忆已经填满房间,竟塞不下了。
父亲于是策划丢掉一些。但我从小多受了他影响,也不忍放弃任何纪念,只好一直拖延;但家里的空间日益狭窄,终于在我大三那年,决心高中的教材和教辅不要了——原因也很简单,毕竟它们的历史最浅,分别起来最舍得。
话虽如此,我终归不是真舍得。也许是我的纪念太过完整,就像启一盒精致的蛋糕,在上面切第一块时,总是犹豫从哪里下刀。我于是拿了相机,给所有丢弃的宝贝照相,存在SD卡里,好假装自己并未失去。
但这张卡又节外生枝。有一日,妻子拿了去作它用,结果其中的文件丢失。我很是发了一通雷霆,但于事无补,从那时起,我才清楚了一件事:我的蛋糕已经小了。原来我也会失去。
然而几年后,事情又有转机。我在整理网盘资料时,发现这张卡竟然有备份。也许这是好事,又也许不好——我的蛋糕似乎回来了,我还有机会装作从未失去。或者我其实希望自己被困在过去,就像孩时希望自己生珍贵优雅的病。但回忆终究困不住我,不然我何以如此空虚,何以如此饥饿?
一、总览
这些书籍全部丢弃于2014年5月。其中,多数是高中时期的教材和教辅书,还有少部分初中、小学时的杂物。其中除高复和部分高三时的材料外,大抵是空的。
二、空的练习册与笔记本
“空”可说是学生时代的我的一大特点,尤其在高中时代,空课本、空练习册乃至空试卷都成为我人生注脚之一页。
控江中学著名的校本教材。据说曾广受外校学生喜欢,但我几乎从未翻开。
一本寒假作业。大言不惭地说,从小学毕业到大学入学,我从未完成过假期作业,因为我发现老师收去后根本不看。
没做的练习卷。
乍看似乎有字的课本。实际只是这一页有字而已。
有一页没一页的练习册。偶尔交,偶尔不交。
笔记本和作业本都被我冠以奇怪的封面和名称。
三、试卷互动
高中时代的老师们对我确实非常宽容——可能也和母校“自主发展”、“玩学合一”的校风有关。我几乎没有因旷课或不交作业而受处罚,相反,却和多数执教过的老师关系融洽。
这些搞怪的数学试卷可说是我在高中时代与老师互动历程的缩影。它的出现得益于张红霞老师的宽容,可惜那一年的我高考数学成绩只有40余分——当然,这多少也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英语曾是年少的我最擅长的学科,却屡屡因荒废而退化——尤其在词汇这一面。也许语言环境的短缺终将带来这样的悲剧。
出乎后来一些朋友的意料,语文在高中时也是一项拖我后腿的学科。虽然早在那时我就已听腻了诸如“你的文笔很好”抑“应试教育的作文体制对你不利”之类的话,但如今的我却想,到底还是因为我的好高骛远,而能力不足吧。最终将我阻拦在985大门之外的,也正是区区1分的语文成绩。
而能力足够的正是这一位——珊哥了。
进入高复以前,历史是我唯一正常的学科,我的解答也曾作为范文交给大家传阅。那时的我颇以为此乃唯一值得投身的事业,甚至图谋以“博雅杯”混入复旦大学。但我终于是高估了自己的水平,也高估了历史学科的效力。
四、杂物
一些不知怎样分类的小玩意。
初中时强制订阅的期刊,但我从来不看。
此刻看来不胜唏嘘的美术课本。如果课时不总是被夺走——可能我们还是不会学到更多。
很小很小的时候望子成龙的母亲买的教材。据说被当时的父亲反对,因为他觉得没用。
中学时抄写的众多歌词的其中一页。那是无论音乐课还是KTV,我都执拗地唱日语歌。
另两张体现我与高中老师互动的小纸条。
五、玩物
娱乐用品。
从小到大,因为我没有零用钱,所有娱乐用品都须要求父母购买。不过父母确实也为我买了不少,甚至包括一台GBASP。
小学时的我很是跟风玩了一阵四驱车。不过,因为囊中羞涩,我买的多是一些侵权的杂牌车,质量堪忧。父亲似乎也曾为此致电厂家,但具体细节我已全忘了。
在没有互联网的时代,电脑游戏的主要载体就是这些大大小小的游戏光碟。同样地,因为兜里空虚,我的游戏几乎都是盗版。最早的一款是父亲某年假装圣诞老人赠送的《极品飞车2》,另有一些是母亲从同事那里拿来的。母亲还从单位图书馆借了宫崎骏的动画,也曾用软盘拷同事电脑里的游戏给我,但这种拷贝无疑都以失败告终。
六、课本涂鸦
学生的课本从来没有干净的。
高中时代的我的乐趣之一就是在各种藏书的扉页盖上这一方“岚雪飞纷”印。
一些涂鸦,来自沈思宇。怀念G2G和拜林太会。
另一些涂鸦,来自韦祈豪。一如既往地充满特摄气息。
干掉他 巨无霸
强啊,可惜只有冲锋战神
这不就是我《卸载》的2022版吗
强啊,经典复刻
超屌哦
居然超屌